凌雪薇

Dein Blick ist mein Stern.

【APH/芋兄弟】花冠[δ](2020普诞贺文)

艰难地赶一发普诞末班车

阿普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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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而在墙的另一边,飘舞着的蓝色花瓣打着旋儿飞落,却在无意间被染作一片鲜红。

  基尔伯特抹了下唇边的血迹,却仍维持着仰头的动作一动不动,任自己咳出的鲜血溅了满脸温热。刚刚建成的柏/林/墙阻隔了半片天空,无声地将那刺眼的阳光分作了两半,在地面上留下大片的阴影。

  基尔伯特就这样沉默地站在阴暗里,仰头看着这季节里难得放晴的天空,面容平静得看不出半分情绪。

  良久,他才收回了视线,将目光投向那光明与黑暗的交界。泾渭分明的直线仿佛分割了整个世界,线的一边是明媚阳光下安静祥和的东/柏/林,而另一边,无边无际的高墙投下的黑暗将一切血腥遮掩,那个孤独矗立着的身影看起来是那样的孤立无援。

  不知道究竟过去了多久,那条线随着光阴流转渐渐地挪到了基尔伯特眼前。

  光明触手可及。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伸出了手。重伤初愈的身体疲惫无力,即使他是国/家意识体也不能例外。明明只是短短的一段距离,却宛如已经过去了一个世纪。就在指尖堪堪将要触碰到阳光时,基尔伯特忽然停了下来。直直地盯着那道鲜明的界线,他叹了口气,只觉得脸上那片干涸的血迹带来的触感实在是让人难受得紧。下意识地收手抚向脸颊,就在指尖将要缩回的那一刹那,一片蓝色的花瓣带着阳光的温暖拂过他的指尖,轻轻柔柔地打着旋儿继续向下飘去。

  不知怎么的,基尔伯特突然反手捏住了那瓣花儿,径自将它带入了黑暗之中。

  终究不过是表面上的安宁与温暖。

  基尔伯特在心底留下一声叹息,将花儿随手丢进口袋便转身离去。

        却不知就在他拈下那花的同时,阳光也循着光阴悄悄向前推进了一寸,悄然捂暖了他那如同寒冰般的指尖。


7

        基尔伯特忘不了战/争刚结束时的惨烈景象。

  残垣断壁,满目疮痍,那是苏/联军队进入这座城市后带来的浩劫。烈焰吞噬着在炮火下残存的一切,堪堪从死亡线上捡回一条命的民众们只得再一次惊慌失措地四散奔逃,妇女被强/奸淫/辱,物资被强占掠夺。那些威武雄壮的大兵们将这座本就如同废墟般的城市彻彻底底地摧毁,只留下一片沉默的死寂。

  基尔伯特知道这是报复,是对他们进攻他国时那些恶行的报复,但他依旧心痛得无以复加。

  怎么可能不心疼不难过呢?那是他的国/家,他的子民啊!

  也许战/争本身便是错误的吧,基尔伯特想。当他真真正正体会到那种撕心裂肺疼痛的时候,终于明白了一切。

  在他数百年的人生里,他被太多太多的胜利与利益冲昏了头脑,即使有失败却也只觉得那是为了成长而不得不付出的代价。

  他从没有像这样从拥有一切到一无所有,从没有这样亲身地直面过百姓的痛苦与绝望。他终于明白了在那无数次理应喜悦的胜利里,为什么他的心却在悄然哭泣。


8

        基尔伯特直到分离之时都没能再和路德维希单独说上话。

     他的阿西自签了投降书后便被困在了谈判桌边脱不开身,明明他根本就改变不了任何人的决定,却不得不作为一个象征坐到那儿去承受那些伤痛与苦楚。

  基尔伯特第一次意识到大事不妙是因为他也被唤去了谈判桌边。

  一般这种事只需要一个国/家意识体出席,自从路德维希成长起来后,基尔伯特就极少参加此类事务了。毕竟路德维希才是德/国的象征,而他终究只是普/鲁/士。基尔伯特其实一直很怀疑自己还算不算是个国/家意识体,在普/鲁/士成为德/意/志/帝/国的一部分之后。实际上他之所以没有消失,也正是因为普/鲁/士这片土地仍然存在着,他所托身的那个民族仍然存在着,虽然德/意/志已经是统一的德/意/志。但无论如何他终究只是普/鲁/士,德/意/志的化身从来就只有路德维希一人。

  那么喊他过去干什么?羞辱路德一个还不够还要再加上他么?

  他并不觉得那些家伙有那么无聊,毕竟都是存在了几百年的人了,虽然各个国/家和他们的领/导/人之间总是针锋相对,但这些一代代时光经历过来的意识体们向来都有着不错的私交。

  那似乎只剩下一种可能了。

  基尔伯特的心中隐隐发慌。

  而事实证明男人的第六感并不比女人差多少。


9

        苦笑着在文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基尔伯特强作平静地接受了自己与弟弟的分离。他是那样的不甘,可又终究无可奈何。

  他想过这次失败要付出代价,却不曾想,这代价竟是如此之大。

  国/家的分裂,与弟弟的分离,还有,普/鲁/士从此被抹去,再也不复存在。

  他看着自己托身的那片土地在上司们的三言两语中消失,看着自己所执着的那份精神在寥寥数语中被定作一切罪恶的根源。

  从此他再也不是普/鲁/士,只是东/德——德/意/志/民/主/共/和/国。

  普/鲁/士,从此不再存在。

  普/鲁/士都已经不在了,可他还依旧存在着,多可笑。基尔伯特几乎抑制不住自己想笑的冲动,眼底却满是悲怆。普/鲁/士,普/鲁/士,他一遍又一遍地咀嚼着这个注定要消失的名字,嘴角愣生生勾出一抹弧度来。

  最终,他也只是不舍地同路德维希拥抱,沉默地接受了这个事实,这个他必须承受的,战/争的代价。

  他几乎从未有过这般压抑的感受,他向来是不羁的。他终于渐渐明白了何谓战/争的残酷,渐渐开始知晓他想同阿西传达的究竟是什么。

  加油,阿西,我们都要加油。待到来日,相逢会有时。*


10

        基尔伯特本以为分离后的日子会变得好些。

  可剥/削从来不曾停止,看似平静的大地之下,依旧是掩饰不住的满目疮痍。

  每况愈下的经济,眼前高墙的矗立,以及自己丝毫不见起色的身体。基尔伯特静静地站在柏/林/墙的阴影里,任由无力感席卷过内心。

  他明明已经尽力去了悟斡旋了,可还是什么也做不到。

  一次又一次的挣扎过后,他终于还是明白了这个国/家唯一的生路究竟在何方,可那也是他一去不返的死途。

  基尔伯特轻轻地呼出一口气,吹开那打着旋儿扑到他脸上的蓝色花瓣,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拳头。

  终于还是要走到这一步,却也只能走到这一步。这是历史发展的必然,自然由不得他选,当然,他也心甘情愿。

  却终究还是会不舍和不甘。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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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自皓衣行官微“且待春日,相逢会有时。”(2020.10补更)

今天为了写这篇重新查了一遍资料

才发现我一直以来都记反了,我一直以为柏/林是在西/德境内,结果今天发现它其实在东/德境内😂

而且二/战刚结束以后,两德其实有一段时间关系特别不好,然后我之前查资料的时候也没注意到。反正我这一点儿史向的严谨认真都没有,就随便看看不要太较真叭。

下一更本篇会完结(一篇短打拖三年我也是佩服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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